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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本不打算在他们父子之间互通消息,又放心不下苏景玉,怕李亢会对他不利,决定先回去向苏天寿复命,再将苏景玉的境况详细告知给他,让他早做谋划。

毕竟身为父亲,苏天寿不可能不珍视唯一儿子的性命。

子夜已过,李亢坐在养心居内胡乱翻看周川生前指认崔荣锦的口供,纠结于到底该不该留下苏家父子的性命,心中焦躁不已。

祁公公屏退了内侍宫女,亲自泡了碗参茶奉上,劝道:“陛下宽心些,免得头疾发作,损伤龙体。”

李亢的确被越来越重的头疾折磨怕了,端起茶盏送到唇边又停下,烦躁地扔去一边,手肘支在御案上,揉着太阳穴反复思量祁沐恩前日觐见的话,越想越觉得脊背发寒,蹙着眉问:

“你说苏景玉当年中的到底是不是平杀落艳?带走他的道士又是什么人?”

祁公公躬身擦去溅出的茶汤,若有所思:“不可能,平杀落艳之毒没人能解,至于那道士……”

“难道是他?”李亢双眼微瞪,惊惧地坐起。

“三十年前他见过父皇中了平杀落艳后的惨状,若苏景玉当真是被他所救,说不定会从父皇的病案里看出端倪。当年就该杀了他永绝后患,不该由着母后,坏了大事!那份病案也早就该毁掉!”

平杀落艳之毒世间罕有,中土更是无人知晓,当年先帝暴毙在玄清观,留存病案也没人能察觉出异常,无故毁去反倒引人怀疑。

多年之后皇帝和祁公公都忽略了这件事,直到前不久孙秋允辞官,祁公公才亲自去往太医院,将这份病案烧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