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桑的愁绪没有维持多久,便带着稚山跟朱垓去了北二线。
司绒一肚子的话要报,也只能按下,封暄在中军帐,而她的帐子还没准备好,只能待在封暄的帐子里。
晚间雪停了,风还在呼啸,紫蓝色的穹顶疏疏点着几颗星,战鼓声遥远,像天外滚来的闷雷。
帐子里点了火盆,帐子外多挂了一层挡风帘,隔绝了朔风与寒夜的侵袭。
司绒伏在案前算着战事开支,顺带把待处理的事儿记在手边,白灵乖巧地伏在她脚边。
司绒写得肩颈僵,站起来活动筋骨,打量了一眼封暄的帐子,帐子很大,一贯的简单实用,厚地毯,长桌矮几,两架屏风隔出了洗漱和休憩的地方。
她走到两架屏风的间隙,在烛火摇曳里看到了床边一点润亮的天青色。
是只茶盏,色泽浅淡,并不饱满,上面斑驳地落着细小的裂痕。
是她做来给封暄的生辰礼,被她丢在了梅花坞的巷子口,她以为它或许已经沦落到哪处泥泞土堆里,没想过会出现在封暄床边,也没想过会是这布满裂痕的模样。
司绒心口仿佛被扯了一把,喉咙发涩,脚步不听话,转身就到了床前,跪坐下来,几度伸手,还是没有碰上它。
她看到这只茶盏,会想到制作它的过程,会想到沁着糖味儿的吻,会想到灵肉契合的慰藉,还会想到在毫不设防时被锉痛的窒息感。
就在司绒的手指要碰上茶盏时,身后突然传来道低哑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