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光透过窄窄的窗缝,苍蓝的天际陡然滴落一点灰色水滴,它来得那么迅捷,稚山站在中庭伸出手臂,苍鹰绕着稚山转了一圈,偏偏立在稚山头顶上,爪子把稚山的头发抓得乱蓬蓬,好像要把稚山的脑袋当窝。
“我看它想在你头顶孵崽,你不如从了它吧。”稚山解下信来,拿了进来递给司绒,司绒接过,沉沉地咳两声。
封暄靠在桌沿:“比原先的时间少了两日,赤睦大汗要坐镇九彤旗,是句桑王子亲自去了邦察旗?”
九彤旗在京城西北角,邦察旗在京城正北稍偏东,从直线距离来看,邦察旗自然要更近。
司绒拆开看了信,递给封暄,喉咙痒,只点头,示意他自己看。
封暄接信去看,侧脸隐在窗棂的阴影下,显得更楞岸,她病这几日,封暄也瘦了。
“与我们此前预估的差不多,阿悍尔三万人驻在阿蒙山边境线,两万人驻在哈赤草原,还有随时可调的有十二万青云军。”封暄把信投到火炉里,闷了盖,让人拿到屋外去烧。
九月来,司绒接连出门,频繁出入虹襄街的一间屋宅。
到九月三十这日,终于抱着一只小包袱出来。
易星往巷子里去牵马车,司绒和稚山偏头说话,说话时,稚山的鼻子微动了动,停下脚步。
司绒没察觉,还在讲邦察旗旗主的女儿,那是和她一道大的姑娘,蓦地一阵风从耳旁啸过,掀飞了她的小辫子,寒意从脖领顺着往脊背游,司绒打了个寒战,后背倏地抵上尖锐物。
她眉眼骤利,把包袱往左肘下一夹,遽然抬脚往左下猛一跺,同时旋身,翻出袖摆底下的匕首,锋锐的匕尖抵到了对方的胸口。
速度算不上顶顶的快,但这架势挺唬人,封暄手把手教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