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那一阵晕眩感彻底消失,温黎才走向镜廊尽头处的最后一面水镜。

身体再次一轻,那种仿佛灵魂漂浮一般的感觉非常玄妙。

在适应之后并不让她感觉痛苦,反而十分柔和,像是沉入一片温柔暖融的湖泊。

平静的水镜漾起涟漪,画面徐徐铺陈开来。

富丽堂皇的宴会厅中,觥筹交错,耳鬓厮磨灯火通明。

“她”在来来往往衣着讲究、妆容精致的神明之中穿梭,步伐很急,浑身都染着冷戾森寒的气息。

这格格不入的不速之客就像是误入狼群中的羊,轻而易举地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她”却置若罔闻,任凭无数道或同情,或讥诮的复杂视线落在身上,拨开重重叠叠的人群,单刀直入径直迈向被簇拥在最中心的那道身影。

见“她”来者不善,无数名魔使抽出腰间高悬的巨镰,想要上前将“她”团团围困在中心。

然而一只手却慵懒地抬起来随意挥了下。

霎时间,所有的阻拦都自发静止了。

透过少年泽维尔的视线,温黎看见宴会厅中心真皮沙发上斜倚的那道身影。

赫尔墨斯和现在的模样并没有什么变化。

一件墨绿色的长袍松松垮垮地披在身上,衣领凌乱地搭在胸口,露出蜜色的胸膛和结实的肌肉线条,充满力量感的荷尔蒙几乎满溢出来。

“夜安,泽维尔。”他修长的手指端着一杯红酒,手腕轻晃,酒液在杯中辗转着漾起波澜。

像是没有察觉到“她”身上阴戾的气息,赫尔墨斯抬了抬眉梢,语调染着漫不经心的笑意。

“这个时候来找我,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吗?”

“昨晚,是你做的。”温黎听见泽维尔暗哑而压抑的声音。

闻言,赫尔墨斯的神情肉眼可见地淡下来。

他没有立即回应,淡色的睫羽扫下来,低头抿了一口杯中的红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