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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景平考过了童生试,本该换到书院专门新组建的童生班,但他打听了下,说童生班没有授课安排,日常由夫子出题,童生们作诗做文章,而后找夫子点评即可,他考虑再三,还是留在了先前的班里。

一来教授的夫子都是一样的,课程几乎趋同,二来他早和傅宁他们打成了一片,在这个群体之中,他时时觉得自在,接纳起学问来也要轻松许多。

这一日的作业题目是“诸葛亮无申商之心而用其术,王安石用申商之实而讳其名论1”,不是四书五经之中的,而是论史之类的题目,卫景平读了两遍,才断句清楚,倒不是他文言文水平差,而是这题目,他似乎有点想法。

题目的意思翻译出来就是,诸葛亮没有战国时期韩国的申不害和秦国的商鞅心狠而想用刑法来治国,结果蜀国很快就灭亡了,而王安石改革制定了严厉的律法,却因为怕背世人唾骂而不肯承认自己用的是法家的那一套。

显然,这题目对于才要考院试的人来说,是超纲了。

但是白鹭书院的夫子们似乎就是想让学生们见识到各种各样的极端的题目,从而上了科举考场见得多了,再遇见新颖一点儿的题目不怯场。

“你们比照着八股文的做法写一写即可。”布置完作业,温之雨如是说。

学生们一听便懂,温夫子这么说的意思就是要求不太高,点评的时候可以稍稍放一点水让他们通过。

结果等到第二天点评的时候,傅宁头一个被温之雨批评,勒令重写了。

他回教室的时候脸色不好,头一回骂骂咧咧:“温夫子说我在经义上不用功,写的文章过于华丽多愁,怕我要走柳三变的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