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是背影,却颇为生动,恋人、骏马和微风抚草,氛围很不错。

薛准珍之藏之。

那天他穿的就是这件衣服。

姜肆屏住了呼吸,心底泛上复杂的情绪。

她不是傻子。

在疑惑薛准为什么来到这里的时候,她就已经想起了今天是她的生辰。

在这样一个特殊的日子,薛准穿着旧衣一个人来到裕王府,其中的含义不必言说。

她也没办法骗自己说薛准是来做戏的——都二十年后了,他还是一个人独自前来的,他做戏给谁看呢?有什么意义呢?

薛准进门以后熟门熟路地去找了一本话本,然后坐到了旁边的软榻上,慢慢地翻了起来。

姜肆仍旧看着他。

她记得薛准并不喜欢看话本,就像他根本不信佛一样,整个裕王府只有姜肆自己喜欢看话本子,薛准喜欢看各种各样的经史子集,每次他们俩坐在一起看书都是各看各的。

姜肆对话本的爱好很广泛,什么题材都喜欢,狐妖书生、红娘姻缘,甚至奇诡怪谈她都爱看,每每她为话本之中的故事惊叹,薛准都会默默看她一眼。

他对姜肆看杂书并没什么意见,只是经常板着一张脸告诉她看这些东西可以,但不能信,不信神佛、不信怪异,维持本心。

可现在薛准在看话本子。

还是《银海灯笼》,如果姜肆没记错,书肆宣传说这本是海底鲛人的故事,什么人死之后灵魂飘向归墟,如果人间有人牵念,死人会借着鲛人之身复活,从归墟洄游而上,回到人间。

她当时听了一耳朵,没太在意。

现在她窝在床里,看薛准坐在那里看话本子,总有一种怪异的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