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他一言不发,不知不觉站上菡羞左侧并肩而行,替她担去风雪。少年浅薄嗓音回响在天地间,顶着呼嚎寒冬,带着暗藏的野心,坚定,决绝:
“歇脚过后,你我买马车去沂州。”
沂州?
菡羞低着头,忽地笑着嗯一声:“好。”
闻衍璋眉头一舒,忽觉脚上的伤口不那么难耐。身上虽冷,却也热乎。
满地银装,两道迎风前进的人影渺小,微不可察。
可这无尽头的路上,却总挂两盏灯。
冰天雪地里,他们是彼此唯一的烛火。
依偎取暖,竟是谁也离不开谁。
第77章 菡羞生病
“老板, 来间客房。”
大晚上的,沿街店家多要打烊。白茆镇上唯一一家客栈,掐着点进来对披星戴月的姑娘小伙, 俱都冻的面皮青白, 大老远就能觉着他们身上有股子冷气。
老板打个哈欠,一见那开口的小娘子满脸的雪泥, 诶呦一声,忙递过一块帕子:
“快擦擦吧,两位外地来的?是, 夫妻还是?”
菡羞接过帕子, 身上的白狐裘已经湿透了。闻衍璋在身旁默着, 昏黄的灯下此刻也看不大清。菡羞上前挡住他, 哆嗦着把银票掏出来:
“我们…是刚成婚的。本是回乡过年,没想路上遇到马贼,车马都没了。干走了半月。老板, 你瞧瞧这钱好用不?”
闻衍璋敛着眉目, 闻言, 面色微妙。
客栈老板不疑这说辞。接了钱,道:“这般啊, 前些日子确实乱啊。还能用,旧钞还没全换呢, 我给你们安排间好的。”
瞟一瞟后面那似乎冻到恍惚的少年, 老板眉头挑挑。这时菡羞谢过他, 要了热水和饭菜, 他于是收回目光, 菡羞便拿着钥匙搀闻衍璋上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