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然又自嘲一笑:
“我说这些未免太不应景了。可我如今也只能说这些。攀儿,若是哪一天你看见了我爹娘,姐姐姐夫,求你帮他们一帮。”
攀儿在一旁哭成泪人:“怎么能说这样的话呢,小姐和攀儿还要再会的。”
她压抑着嗓,生怕叫人听去。可眼皮肿成两个桃核,可怜的紧。
菡羞不敢抬头,默默用袖子磨蹭掉泪珠:
“走吧。待到晚饭后你就去找云瑞,借口说枣吃多了闹肚,一直待在他身边。至少能洗清些嫌疑。”
攀儿犹豫,菡羞轻推她一把,叹:
“走吧。”
日落西山前的最后一刹那,菡羞鬼使神差坐到梳妆台前。
她已经很久没有正视过自己的的模样。
大约是闻斐然昨晚那句话刺激了一下,菡羞把崭新的铜镜竖起来,刚看过去,登时吓了一跳。
镜子里那张削减的脸同记忆里的大相径庭。也不知道有没有年龄的因素,这张脸稍长长了点,失去许多稚嫩。更…妖里妖气,可能是哭过,所以眼睛更细,真成狐狸眼了。
这脸上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郁,菡羞拧着眉头看了会便要把铜镜反扣,忽地又定住,往前凑了凑。
额间有一片细小的斑点。
菡羞张张嘴,指腹颤巍巍摸上去,轻微的凹凸不平。
她想起来了。
是当时磕头留下的伤疤,没有及时消炎处理留下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