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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簟秋心下一涩,那一双柔夷却仍旧搭在周誉的手背上宽慰着他,“她走了,你安心养伤吧,我会替你劝姨母,让她不要再动小缘。”

周誉“嗯”了一声,算是回应。他这两年处理军务也好,治理封地也好,行事手段都十分不留情面。他待人客套却又疏离,唇边噙着笑意可眼底里满是冷意。就连跟他认识了这么多年的玉簟秋也看不出他的心思来,甚至有些畏惧他。

他是琅琊的主心骨,更是将来可以取代她父亲在大燕军营之中地位的人。

可如今这副为情所困却又逼着自己不得不断情的样子,配上这副病容又稍显得有几分脆弱。

玉簟秋瞧着他苍白却依旧冷峻的面容,低低叹了口气。

孟琼跟了他十多年,陪了他十多年。

她又何尝不是呢?

玉簟秋苦笑了下,“厨房的药应该熬好了,你再睡一会儿子,小缘不会有事的,你放心,我去给你看看药。”说着,缓缓起身。

房梁之上传来零星的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瓦片掉落碎裂。玉簟秋听到这声音脚步顿了顿,却可迟疑只有片刻,还是头也不回地走了。

房间的门是开着的,没有关。

孟琼蹑手蹑脚地从房顶上跳下来,又悄悄地关上门,走到了周誉的面前。

他的伤处已经用纱布包了,此时微阖着眼,也不知是醒着还是昏着。

孟琼知道他不喜欢自己碰他,所以只敢凑近看他一眼,见人脸色虽苍白,但大夫和玉簟秋照料得很好,一颗心也就放下了。

从怀里拿出一瓶上好的金疮药给他搁在床头,想到此后一别,是真的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见了,所以细细地盯着他的脸看了片刻。

清隽的眉目,高挺的鼻梁,皮相和骨相兼具的一张脸。孟琼见他的眉头是蹙着的,下意识地伸出手想要帮他抚平眉头,可那手伸出来后,又立刻缩了回去。

“灵芝还在簟秋那里。”他不曾睁眼,却察觉到是她,喑哑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