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夙不置可否地笑了笑,转而同母亲谈论到了父亲让庶弟去做的事。
宁王妃便又不满了:“他怎不把这差事交给你,给那扶不上墙的庶子去做,你也是,何必帮他参谋呢。”
李长夙轻声解释,王府兄弟,本就是一家人。
母亲仍在喋喋不休,埋怨他最近不得宁王的意,他捏紧了杯缘,眸色深沉。
其实这事若是做好了,他自有法子让父亲知道他的助力,可若捅出篓子,就是庶弟与闻溪二人合谋不力,心怀不轨,他仍是那个干干净净的好世子。
但此刻,他的念头突然又动了动。
闻溪是近日来投靠宁王府的谋臣,所以凡事都十分积极,处处表现,身份又安全稳妥,不至于被旁人发现他与宁王府的关系。
也就是说,若是一朝东窗事发,倒霉的只是闻溪,充其量多个扶不上墙的纨绔庶弟,宁王府有一百种法子可以撇清自己——
而他这个心善的世子,不忍见庶弟走了歪路,若私下将消息透露给林阆亲姐林皎月,便能摇身一变成南坪伯府,以及林皎月心中的大恩人。
林皎月……
他眼眸微垂,脑海中闪过一张美艳却透着倨傲疏离的娇矜面庞。
顾玄礼留了林觅双一命,想是林皎月最终受了他的请求,去求顾玄礼了,看来她对自己,到底还有几分情面。
她是顾玄礼的妻子,李长夙不情愿地想起这一层。
但他很快拂开杂念,淡淡想着,若能通过林皎月与顾玄礼结交,绝对好过与其交恶。
他也有些厌烦了一直当个处处受人摆布制衡的世子,只要无人知晓闻溪是受他们府邸差遣的,他舍了此人,结交九千岁,何不能更上一层楼?
而结交了九千岁,是否也能离那个女子,更近一步了呢?
督公府内的林皎月捧着托盘,忍不住偏头,小声打了个喷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