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弟尴尬不已,低声道:“兄长还有事的话,愚弟要不先行告退……”
李长夙神色恢复如常,不动声色地笑了笑:“无妨,你既有难题,自当以你为重,你嫂嫂孕中易怒已是常事,我晚些去劝劝便好。”
庶弟便讷讷点了点头。
他是来同李长夙请教,该如何……处理些府外的杂务的。
父亲让他去处理南坪伯府的那个庶子,可他对对方毫无了解,能使唤得人手也比不上作为世子的嫡兄,思前想后,终于决意来请教一番,却又不敢太过暴露自己要做的事。
这毕竟是脏事,黑事,但能接到这种差事,又代表了父亲对他的信任,于情于理,他都不敢说得太明白,叫嫡兄察觉出来。
李长夙几乎一瞬间就明白过来,心中了然,父亲果然要杀林阆。
可他想不明白,仅仅为了所谓的颜面,便要杀伯府的庶子,难道父亲就不担心会引其姐夫——即顾玄礼的不满吗?
确实,九千岁无情无义阴险狠辣,想必不会为了一个所谓小舅子浪费心思,但终归会叫对方心中记得一笔。
父亲他们是还想做什么,所以才要起这件小事,掩人耳目吗?
多想不出结论,他的庶弟不是聪明人,还想将此事收着掩着,只知埋头同他哭诉,这差事太难办了云云。
李长夙心中淡淡笑了笑,掩起早就猜测到的了然,故作沉吟许久,简单提点道:“自己不方便出手的话,二郎可以去问问闻溪闻大人,我记得他在京中交友甚广,处理些简单事务应当不难。”
庶弟当即亮了亮眼:“多谢兄长提点!”
道谢行礼后,庶弟高兴不已地立刻出了府,打算趁夜无人去闻府拜会。
李长夙淡淡看了眼对方的背影,没去世子妃的小院,而是转身去了宁王妃的院子。
宁王妃见他不去探望世子妃,亦不求情,颇为满意地笑了笑:“确应如此,她那性子,不受些磋磨,还会惹出更大的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