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把眼角的泪用纸巾拭干净:“医生说你这个月做了两次胃出血手术?吓死我了,还好没什么大问题……只是医生说要你住院观察观察,你配合医生好好养养,就会好起来的。”

齐倦依旧没什么表情地:“嗯。”

女人:“有没有什么想吃的,妈妈回去做给你尝尝。”

齐倦:“没有想吃的。”

女人还在继续说着:“你小时候好像很喜欢吃炸年糕,我回家给你炸好,明天给你带过来……也不行也不行,可能炒出来比较好,我晚上就去超市买……”

“妈妈。”齐倦喊了她一声。

女人有些绷不住,但还是在说:“……或者糖醋的那种,倦倦喜欢吃吗?”

齐倦看着她,紧紧抿着唇。

他已经不想再听了。

就像是很多叛逆期的小孩会很讨厌家长的唠叨,以及厌烦亲友打着感情牌的名义,捆束一个人的身心。

他平静地、单刀直入道:“是胃癌了吧。”

将一个人努力掩盖的事情剥落开来,真的很像是凌厉刀锋重重落下。

女人哑了几秒,眼睛也一圈一圈红了。她说话时连眉间都在细微颤抖着,眉眼却弯弯笑起来,理着齐倦的被角道:“你乱想什么呢。”

齐倦垂着眼睫:“我都知道了,你不用瞒着我。”

空气间安寂了好久,女人看着若无其事的齐倦,还是忍不住撇过了脸。她咬紧了唇,可眼泪还是连成线滚落下来,在白皙的被褥上湿成一滴又一滴的深色。

齐倦低着头,抠了抠指甲盖:“你别告诉姑姑,她太苦了。也别告诉我老师……就,还是谁都别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