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白晚脸颊苍白,满眼悲怆的看向傅司寒,那个他曾经深爱过的人,正满脸受伤,被他几句话说的深深呼吸,双眼浸泪。

哭泣是可以传染的情绪,一时间,池白晚也同样心如刀绞,那双桃花眼变得水红湿润,紧紧咬着嘴唇,不肯哭出声。

傅司寒从未有过这般失态的时刻,他听见了池白晚最后这句话,犹如晴天霹雳一般,愣在原地,任由泪水断了线一样掉下来,砸在他漆黑彻亮的皮鞋上。

许久之后,他缓缓走过来,抓住池白晚的手腕,把千疮百孔的金丝雀从窗台上温柔地扯下来,将他的头按在自己怀里,手指轻轻地揉他的头发,几乎是哄着、劝着、爱惜着,问他:“那……是不是我放你走,你就愿意再给我一个机会?”

池白晚的脸颊贴在他胸膛,眼泪止不住地流,他不说话,只是沉默。

傅司寒抱着他,呢喃着语气,低声下气:“好了,不哭了,不哭了,我心疼啊,不哭了晚晚,你再哭我就真的忍不住要反悔了……”

池白晚的眼前已经糊了一大片眼泪,心口疼的他无法呼吸,他不停的摇着头,却把滚烫的眼泪蹭到傅司寒身上,把他的西装搞得一团糟。

傅司寒把下颌搁在他发旋上,轻声说:“晚晚,你说,我不尊重你,我是在用我的爱绑架你,对不起,让你这样看我,是我的错。既然想离开是你的决定,那我愿意、愿意……”傅司寒说到这里,哽咽了很久很久,才极其艰难地说道:“我愿意给你自由,放你离开,我愿意看你做回你自己,只要你开心,只要你觉得快乐,我为你做什么都可以,我不想再看见你哭了,哪怕你真的、真的不再爱我,我也希望,你能在没有我的日子里,过的很好很好。”

池白晚这次终于忍不住了,他哭到不能自已,揪着傅司寒的衣领死死不放手,他把头埋在他锁骨上,放声哭泣。

傅司寒一直安慰的摸着他的头,让眼泪沾湿了他的头发,闭上双眼,一直等到池白晚不再哭,小口喘着气的时候,才温柔地说道:“晚晚……”

“我爱你。”

他放开池白晚,尽管这像放开一个好不容易得到的珍惜宝物,可他必须离开,他答应池白晚的,就一定要做到。

出了诊室的门,傅司寒反手把待在门边一直听的陆沉拉到楼梯间,一路上,陆沉一言不发,他从头到尾听完了两个人的对话,思虑再三,问道:“你为什么不想结婚?”

傅司寒目光沉痛,白眼珠里还有红血丝,他静静说道:“我厌恶婚姻,婚姻留给我的印象既冰冷又恶心,就像我的祖辈、我的父母,它把两个不再相爱的人强行捏合在一起,又把两个相爱的人强行分开,只为了稳定和别人眼里的完美。世上大多数婚姻都是禁锢,而我讨厌任何形式的禁锢,我这一生从不服从于命运,也不愿意受婚姻摆布,被任何人管制……至少,曾经我是这样认为的。”

陆沉的思路完完全全被他带着思考,“那,你现在怎么想的?”

傅司寒回首,望了一眼窗外已经干枯的白杨树,现在是冬天,但春天到来的那一刻,它会生机复苏,再度郁郁葱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