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姑娘一步三回头, 牵挂着昏迷不醒的落水之人。
珠桦未阻止她们的牵挂,她知道,绝大多数怀有良知善心,且不曾见证齐殊作恶的人,都会向此刻濒死的陆殊投去关切。她不同, 她的视线里只有恨和诅咒。随着陆殊一次次的死亡, 那份恨消磨掉许多棱角, 渐渐由尖锐割手变得圆钝,却依旧坚硬,从未瓦解。
玄水离姜府尚有距离。
为了避风,冬天来临时,车内的帘幔会换成厚重的双层夹棉布,它以靛蓝作底,像极
了玄水层层叠叠冰面的底色。
珠桦不怕冷,姜青月却觉得她冷,故而坚持让她抱两个手炉,她望望自己冻得发红的双手,坦然接受。
她想不通雍王和溺水有何缘分,原著里雍王落水的时间点在十六岁,然而今年那人仅有十岁,在她没有干预的前提下,时间为何提前了六年?
纵世有千般巧合,但巧到此种程度,珠桦不寒而栗,她背靠车厢,比平常女人更为显眼的喉结因此暴露于冷空气中。肺部一呼一吸,喉结一起一伏,她几乎怀疑自己冻出了毛病,否则怎会骤觉头晕?
“我和姐姐是不是做错了,老师是被我们逼迫着去救人的吗?”
姜青月自责心只需一抔水,就能占据全世界了。她冷不丁的呢喃打破车厢的寂静,亦紊乱了珠桦喉结起伏的频率。
听见妹妹的话,姜银霜忽然坐直身体,极不自然地轻咳一声,珠桦如她所愿,向她投去困惑的目光,只见她撇着嘴,眼梢堆满了请求和悲哀,泫然欲泣。
姜银霜轻轻摇着脑袋,未出声,嘴型说的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