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间,好似山崩玉碎、珠落银盘,楚瑰意为不敬之语仓皇地俯首谢罪,却感到手肘被人扶了一把,她抬起头,正对上齐容川漆黑的眼。
齐容川似笑非笑,平静地说:“等你当了公主,没准儿就后悔了。”
珠桦却眨着炯炯有神的眼,自言自语道:“我明白了。”
为表谢意,楚瑰意奏了一曲《高山流水》,曲中有巍巍群山、潺潺溪流。
曲毕,琴师款款离去,而皇帝欲指婚给齐容川的准驸马则在下一刻入内。
准驸马出身将门,其父官拜忠义将军,模样勉强算得上周正。珠桦对此人印象不佳,早在齐殊命人杖毙投毒案嫌犯时,她便看出了准驸马胆小怕事的窝囊嘴角,有辱将军府门楣。
齐容川面对不喜之人,说话直接无情:“本宫看不上你,你若不肯向父皇请旨禀明,那本宫唯有派人打断你的腿了。”
“……”
珠桦无言以对。
忠义少将军听完,浑身汗毛倒竖,连连求饶道,仿佛重棍已经落在身上:“公主饶命。臣自知无才无德,不配尚公主,然而天命难违,臣如何向圣上开口!”
单论他的话,很难找出什么毛病,先自贬,再扯出圣旨天命,意指尽管我知道自己配不上你,但婚事乃天子所指,我和你说了都不算。有退有进、攻守兼备,才叫好拳法,常年练习拳击的珠桦抿了口热茶,烫得她五官扭曲,捂着脸哎哟大叫。
如果瞧一瞧少将军额角的汗珠、颤动的嘴唇,便知他的确害怕惊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