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体抱恙,能够亲去府门相迎,已是违了医嘱,尽了他颇大的心力。
这样可笑的表面功夫,竟令骆青月十分受用。
她垂首浅笑,任由齐殊耐心地替自己卸下沉重华贵的发冠:“妾原以为,自己要孤零零地进雍王府了。”
金叶镂空耳坠的末端,镶嵌着一枚小巧血色玉石,齐殊将其放进侍女端着的紫檀木器皿中,回道:“我体弱,自落水后便长久卧床,无法去越国公府接亲,王妃莫怪。”
“我哪里……妾哪里会怪殿下呢?”骆青月慌忙改口,由“我”改称“妾”。
谁料齐殊却捏捏她的袖口,十分善解人意:“在我面前,选你习惯的字眼作自称,别拘束——岳父岳母如何唤你?唤小字,还是唤‘青月’?”
骆青月因齐殊的善解人意动容,羞赦地答道:“我的小字叫做‘婵婵’,‘婵娟’的‘婵’。”
良辰美景,赏心乐事,玄阳城中的富贵人家、平头百姓或多或少关心着的这对男女红帐前对坐,亲昵的模样宛如相识多时。
真是……
真是花言巧语、心机手段皆登峰造极的狗男人啊!
一旁服侍骆青月卸妆卸首饰的侍女正是珠桦,她自忖新人沉浸于大婚之喜,不会注意到自己,已暗暗翻了数个白眼。
府门相迎,是表面功夫。
要骆青月卸妆,是为了使她更像心头白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