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被一阵风吹散, 沈知寒也看清楚了眼前的景象。
酒爷爷正拧着男子的耳朵,嘀咕道:“刚才老汉我说什么, 要和沈大人好好聊聊, 你放他娘的什么烟。”
男子哎哟叫道:“六爷,这不是惯例吗?”
“惯例?惯你娘的例,你大爷的, 现在我滚。”酒爷爷, 不, 如今是该叫六爷,一脚踹到了男子的屁股上, 叫人滚了三圈,最终出去。
烟雾散尽, 六爷眯着眼, 笑呵呵说道:“沈大人,见笑了。手底下人不懂事, 还以为您也是那些人,尽弄这些名堂。”
他拍拍衣袖,瞥了眼那两个睡死了的人。
沈知寒心惊,面上却沉稳,不慌不忙的点头,“六爷?你便是玉家背后的人。”
六爷点点头,“确实是我,你们要找的青山县暗刺也是我。沈大人,实不相瞒, 我也是被逼无奈。上头有人要你死……”
“你是来杀我的?”沈知寒站在那儿, 芝兰玉树, 通身散着贵气。就算知道要死,尊严也叫他不愿求饶,“我就在这,你杀了我可以,不应该害其他无辜的人。”
“沈大人,”六爷有点纳闷,自己像是来杀人的样子吗?他搔头,反问道:“我若真想杀你,早在你来我酒铺就下药了,为何拖到现在。你放心,这两人不过是喝多了,睡一觉就好了。这酒啊,是我秘制的。”
他招了招手,指着后院,请沈知寒一叙。
沈知寒站定,并未动。
他看着六爷,想起自己这些日子所调查的。青山县六爷,经营赌坊,背后涉猎霜月坊,甚至还有那些暗娼窑子;他手底下的人私贩禁药,随意杀人,目无王法。
可,卖酒老翁却截然不同。
整日笑呵呵,被人欺负了也不还手,只说消消气。
老好人私下竟就是恶名昭著的六爷。
他忽然想起一事,眉目紧锁,语气短促,“刘三,你杀的?”
县兵说在水中发现他的尸首。像极了喝醉了失足落水,如今想想,他来到青山县惹的第一个仇家,应当就是心狠手辣的六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