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付了再走吧,大家都不容易……”

“我就容易了!?那个该死的黎明计划,搞得我们还有几年可活?就现在还得天天在外面拿命搏,你们又算个什么东西,吸我们的血、吃我们的肉——”

这人显然是喝了酒的,正在语无伦次地发疯。

同伴有拦着他,却被挣开,他抬起脚,就要往摔倒的摊主身上踹,却被突然伸过来的一双手摁住肩膀,往后一扯。

闹事的畸变者猛得甩肩:“你少他妈的管闲事!”

然而肩上的手不仅纹丝不动,反而加重了力道叫他吃痛。他回过头,才看清那张锋利冰冷的脸庞。

他愣了一下,只觉得面前的人眼熟,但因酒精混沌的脑袋一时间却没反应过来,不过嚣张的气焰倒是下意识消了,半天没动。

“裂开的桌子二十币,折了腿的椅子十五币,合计面钱三十八币——”霍延己扬起下巴,冷声道,“付。”

“我凭什么唔唔——”

旁边认出霍延己的同伴连忙拉住他,捂住他的嘴不给说了:“他今天喝多了,我们就带他来吃碗面醒醒酒,长官,他真不是故意的!钱我们马上就给,老板有什么地方受伤了我们可以去医院——”

这个畸变者还在挣扎:“老子就不给,凭什么……”

眼见霍延己脸色又冷一分,旁边的同伴急了:“霍长官,他上午刚从城外回来,一起出去的兄弟死了三个,这才控制不住情绪了。”

大概是酒精太上头,又或是猛得从同伴口中听到死在外面的三个兄弟,这人一下子就绷不住了,跟个小孩子似的蹲在地上,抱住断掉的桌腿嚎啕大哭。

他一把鼻涕一把泪,充满怨气地指控道:“我们在外面拼命,你们在这安居乐业,把我们当工具人……”

淅淅沥沥的雨声里,周围陷入一片沉默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