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檀琢不做的太过,傅恒心中那杆秤,还是稍倾向他的。
傅恒一瞬间想到了这许多。也不怪他如此多思,只因自古钱、权、人情一体,夺嫡大势中更是环环相扣,任何一环断了,棋差一招,就要满盘皆输了。
傅恒沉吟,檀琢也不急躁,只耐心等着他答话。
檀琢心里有数,傅恒所图甚大,轻易不会与自己翻脸。照小狐狸的话说,这就叫贪欲炽盛、心存侥幸,即便有不妥之处,他自己也会替你给圆了。
果然,傅恒想了一会,便略一点头,道:“就依玉郎。我没什么要说的了。”
檀琢眉眼舒展,至此方露出个少年人应有的微笑。
下方诸人,没被夺特许令的都是真正的巨富,老谋深算不输傅恒,见傅恒首肯,他们亦不多言;被夺了特许令的,虽尘埃落定,倒也没全然灰心——几代人的积累,即便王府不给特许令,他们自有其他法子垄断。
再一个,檀琢要的罚金诚如搔痒痒一般,连他们的一根毫毛都算不上。
檀琢怎能不知他们心中所怀之鬼胎,只是不到时候,且再陪他们玩耍一阵。
“嗯,既然傅老点头,那今天便将这事做实。来人,把帐册搬上来,在这里算好了,咱们签字画押,省得过后扯皮!”
话音刚落,只听甲胄哗然,楚风打头,带着二十几个金甲兵押着各府账房走了进来。账房们各自抱着厚厚的帐册,分别走到各家家主身旁,都哭丧着脸不敢说话。
最后面进来的是杏明。
傅恒又惊又怒,这丫头只说去了曲通,却对去各府搜账簿一事只字未提!视线追问楚风,他亦转头不敢回视。傅恒不由心中感叹,罢罢罢,儿大不由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