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琢讶然:“不会是冯致尧吧?”
“呸呸呸!冯爷爷才不会这样!”
“左相蔺赦?“
“你猜对啦!他管户部多年,什么钱经了他的手不得缩三分水?可笑之处在于,他已富可敌国,却仍贪婪得紧。据说有个外官求他办事,进去之前只是紧张,出来都哭了,仆人问老爷怎么了,老爷举起双手给仆人看,仆人说,’这是一场空的意思’?老爷摇头,’我手上的扳指都被宰相大人留下了!’哈哈,你说好笑不好笑?我哥哥在家里当笑话说的,我觉得好玩,便记住了。”
檀琢见她说得有趣,也忍不住笑,又问:“你索贿既成,真要教我帮他们办事么?”
冰绡笑着摇头,“蔺大人的高招可不是只有这些!他最厉害的地方就在于:收钱不办事!所以言官虽弹劾他,却也抓不到切实证据。那些行贿的人虽然恨他,却也拿他无可奈何!”
檀琢笑着摇头,“既如此,官场众人又不是傻子,还会有人再送财物么?”
冰绡呷了口茶,老神在在,“这就是宰相大人的高明之处了!他可以不成你的事,却可以坏你的事呀!你敢不送?那这官可就不好做喽!再说,他也不是全然不办事,得看朝廷的风向,若是顺风,他便顺水推舟,这样一来,总有侥幸的人呀!”
檀琢笑道:“如此,你便也打算只收钱、不办事了?”
冰绡笑得有些贼,“檀琢,我敢说,张姑娘见我如此贪婪,定会再送一次!求你这两天稍稍放出些风来,让他们以为我的话起作用了,不出五日,我便再给你赚回一万两银票,如何?”
檀琢的笑收敛起来:“一万两?”
冰绡将两张银票递给他看,“可不是!”
“按说你这局并不高明,亏得他们肯上钩。”檀琢的话有些阴沉。
冰绡眨眨眼:“这就叫愿者上钩!哥哥跟我说过,大虞有专门’念秧’为生者,其实说起来都不高明,官府也总是贴告示警示民众,只是始终都有被骗的。你道为什么?只因能被骗的人,往往都不需要多精妙的圈套,他们心里有贪欲,纵然圈套有破绽,也教他们自己在心中给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