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意料,檀琼并未给亲哥哥面子,依旧是闭门谢客,从始至终不肯露面。金珠出来接过点心匣子,似是颇为激动,语无伦次地说了一大堆感谢的话,倒弄得冰绡很不好意思:这是人家哥哥的钱买的,自己倒得了人情。
“阿琼始终都这样不肯见人么?”
檀琢担忧里带着三分怒气,吓得金珠嗯嗯啊啊地点头,期期艾艾地说起檀琼的近况。檀琢听完更怒,颇有闯门而入的架势,亏得冰绡死命拉着,“走吧,我困了!”
“檀琼,人必自辱而后人辱之,我如今也有一些体面,这府里谁敢欺负你去?你就非要这么自轻自贱?”
檀琢站在檀琼的卧房门口,十分地怒其不争,胸膛因生气而上下起伏,嘴抿成了一道直线,这幅样子是冰绡从来没见过的。
“檀琢,你让她自己想想,太晚了,咱们回去吧。”
冰绡有点害怕,只敢拉住他的一方衣角,轻声细语地求他。
檀琢没有甩开她的手,只是气性上来了,便无法轻易罢休。冰绡看着他,忽然想起了青时从小到大唯一一次哭,就是因为自己。
那时候自己才四五岁,青时不到十岁。阿娘要青时教自己认字,青时写“一,二,三”,冰绡认得;青时写“四”,冰绡死活不认,非说四应该是四个横。青时说,“不是,这个就是’四’”。
冰绡说:“不嘛,凭什么是四!”
青时恼了:“就这么规定的!记住,这个就是四。”
冰绡撇嘴:“不是不是,这个是门框里站着个傻儿子,不是四!”
青时眼圈都红了:“我说是四就是四!”
冰绡笑嘻嘻道:“嘿嘿,不是,是傻儿子!”
阮夫人在一旁觉得好笑,插了句嘴道:“小混蛋不要犟嘴,听哥哥的。”
这句话将青时的满腹委屈都勾了出来,他竟然“哇”地哭了起来,“呜呜呜,妹妹笨死了!娘,不要再、再让我带她了,我的心好累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