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有点意思,那你说说,‘月印万川’如何是‘知行合一’呢?”
冰绡蓦地回头,歪头冲檀琢眨眼,“我是不是很博学?”
檀琢有一瞬间的失神,碧蓝青空、皑皑雪山和遍野晴翠都在他视线中虚化成了背景,眼前只有冰绡嫣红的唇瓣,是大片的蓝、大片的白和大片的绿中,唯一的一抹艳色,惊魂夺魄,丽色逼人。
冰绡莞尔,“傻了吧?”随即又回过头去,“我说的倒不是挣脱束缚,而是说人活着别太拧巴,为了挣脱什么而活着,最终还是会被自己所挣脱的东西束缚。我看呀,还是孔夫子说的对,要‘随心所欲不逾矩’,那你的心就成了理,理也就成了心。”
檀琢口干舌燥,嗓音干涩,“你可真是学杂了!”
冰绡笑嘻嘻起来,“这叫融会贯通。”
她胡说八道一顿,到头来也没解释那句月映万川。檀琢心头却忽然涌起一个灭天理、存人欲的想法:她就是高悬中天的月亮,映在他满心满眼的荡漾之中。
行路半日,城池已近。
冰绡忽闻檀琢肃然道,“一会发生什么都别怕,尽管听之任之,我自有安排。”
不知为什么,冰绡非但不怕,反倒觉得很兴奋,“我们这是到黔西啦?那个傅先锋来接应咱们?”
“你看那大大小小的湖泊之间是否相通?”
冰绡闻言又细看了眼山下的千湖,果然似断实连,妙极!
檀琢幽幽道,“曲径通幽,这里是曲通。”
“你!你……怎么自投罗网呐?不是说了有埋伏?”
冰绡震惊,高声嚷了起来。忽觉腰上一紧,已被檀琢紧紧环住,“坐好了,记住我刚才说的话!”他低声道,随即扬鞭策马,直奔城门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