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马遂主人的心意,放缓了四蹄,“咴咴”一声,迎着薰风得意地摇晃起飘逸的长鬃。
檀琢的手虚虚环着冰绡的腰肢,此刻向前探去,爱怜地轻抚起马儿的脑袋。他的胸膛因此而向前倾,滚烫地贴到了冰绡的背上。
冰绡觉得浑身发热,不自在地用手肘推他,“离我远点,男女授受不亲!”
檀琢也察觉到这样的距离太过亲密,在冰绡身后悄悄地红了脸,可嘴却很硬,“你什么我没见过……”
“哎呦!”
冰绡恼怒地又给了他一肘,他夸张地嚷了起来,嘴巴咧到了耳朵根。
山脊之上,云州形胜一览无余。蓝的天,还有比天更蓝的湖泊,白的云,还有比云更白的雪山,绿的草,还有比草更绿的高地针叶林带。山峦起伏,沃野千里,绿意盎然涌起,激荡成山腰处的圈圈梯田。上有寒冰白雪,下有蜂蝶嗡鸣,地貌杂异,物种丰富,真可谓得天独厚,天府之国。
山脚下,无数大小不一的湖泊宛若镶嵌在草原上的蓝宝石,近的幽澄,远的璀璨,鬼斧神工,非人力可及。
“如是月圆之夜,应该就能见到朱夫子所说的‘月映万川’了罢!”
檀琢讶然:“你还读朱熹么?”
“偶尔翻翻,看不大懂,看几行字就想睡觉。”
“难为你还记得‘月映万川’。”
“这个自然,我觉得朱夫子惯会胡说,唯‘月映万川’很美,有种知行合一的感觉。”
檀哑然失笑,“知行合一不是王守仁么,你莫不是记错了?”
冰绡撅嘴,不服气道:“哼!少瞧不起人!我虽读书少,可朱夫子和阳明先生还是分得清的!我就是觉得,表面上看理学与心学背道而驰,但实则二者都求一个‘理’字,想用一个无懈可击的体系阐释古往今来的万事万物。心为破理而立,可最终求的还是一个理,只不过是新的‘理’,可见欲求既在,人一定会被自己所讨厌的东西所束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