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晟为了不留破绽,此行除却那封关键性书信,还将当年几乎所有文书资料都搬了回来。其中就有不少当年最后时日里,潘谌在狱中留下的遗言。潘家破裂,宛妃被废,当年没人想过将东西物归原主,直到今天,这些遗言书信才重见天日。
宛嫔的目光一直盯着那些文书,甚至忽略了在场的淑贵妃母子。
很快,书信在火上炙烤,发出一阵难以形容的腥臭,齐磊眼睁睁看着信上的字迹由黑转蓝,与淑贵妃所言别无二致。
他颤抖着转头去看淑贵妃:“……你,你还有何话说?”
淑贵妃蓦地惨笑一声。
她靠在齐斌身上,气若游丝:“当年之事,与五皇子……无关。”
齐磊重重一拳锤下,木桌发出砰然巨响。
齐晟急不可耐,当即命令禁军将淑贵妃母子控制起来,并请命亲自到葛家府邸抓人审问。天子已经被沉重的真相消耗所有心力,恍惚间点头,将事情全交由齐晟处理。
事情暂告一段落,宛嫔上前取走当年父亲留下的所有手稿,跪地崩溃落泪。齐磊被哭声惊扰,缓缓转动脖颈看过来。
陈皇后与宛嫔,是最初跟随他的女子。潘家事发后,按照规矩,宛嫔应当被赐死,但齐磊一直顶着压力让她住在冷宫。这些年里,他一直以为这是自己给予的恩赐,但事到如今,才发现有亏欠的人原来是自己。
看着宛嫔,他心情复杂,走出御桌,想要去安慰悲伤哭泣的妃子。但他刚靠近,宛嫔便激动地膝行后退。奚新雨知晓宛嫔根本不需要这个男人的安慰,直接上前将人扶起,连告退都懒得说,带人返回自己的钟粹殿。齐磊见状皱眉,想要拦下两人,还未出口,另一个人又挡到他面前。
他抬头,看清那人相貌,诧异喊道:“……齐念?”
齐念颔首:“父皇,夜深了。今夜发生许多事,您早点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