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之重烨给她的信也并非什么军要密件,他们二人定也不会随身携带。如果真的要是有人有心将这信偷来察看又不着痕迹地放回去,似乎也不是什么难事。

可这若是放在向来冷静、光风霁月的慕策之身上便有些令人匪夷所思了。

没想到慕策之虽然酒前酒后判若两人,做事行径倒仍然出奇一致。

喻青嫣忍了又忍,笑意还是不断通过她紧抿的唇角和微扬的眼角眉梢里流淌出来,就连她自己也说不清楚,为何会从眼前这张面无表情的冷脸中,解读出几分难言的可爱来。

她的好心情持续了整整两日。

一直到第三日,天朗气清,日头甚好,喻青嫣特地搬了一张美人榻坐在院里头晒书。

习习的微风吹拂过满地的书页,发出飒飒的摩擦声响。

对面的刘嬷嬷拿着柄马刷,正给那匹苍老温润的白马刷洗马鬃。喻青嫣直到如今才从慕策之口中知晓它的名字,这匹马名唤踏沙,已经有三十多岁的高龄,曾经随着重府的将军夫人四处征战,而后又被作为新婚之礼转赠给了已经故去的晋王妃。

晋王妃极其喜爱它,在还未有身孕前,经常骑着它去马场上打马球。

这是慕策之所能留下有关晋王妃的为数不多的遗物,故而十分珍视,就连饲养都是专人专厩,派人定期梳洗打理。

喻青嫣遥遥望着,不禁思念起好久未曾看见的那匹万云。

冷铁战场凶险万分,战马身为坐骑更是一骑当先,稍有不甚便是负伤累累。虽说万云已跟着重烨四处征战多年,早已不是当初那匹初入战场,在敌军阵前撒蹄乱跑的马儿,但是喻青嫣仍然忍不住替它所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