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烨承了这句夸赞却并无什么笑意,宠辱不惊地点了点头:“那就劳烦大人给我军将士腾块地修整,一切从简即可,我们并不在此地过多停留。”

听闻他没有长期留下的打算,江宁知府的压力骤减,这才展开了一个真心实意的笑容,连声吩咐下去,殷勤询问道:“不知重将军和两位小将军今日夜宿何处?贱内在家中已经备下了好酒好菜,还望各位军爷们到时赏脸莅临。”

湛墨和湛白都处在贪玩的年纪,闻言无一例外地同时望向了重烨,目光隐隐透出几分期待之色。哪知重烨将冷茶一饮而尽,推拒道:“我与将士们宿一处就好,不必做另外安排。”

从江宁知府处出来,湛白苦着一张脸和身边的湛墨悄悄抱怨:“你说方才将军就应了在那知府府中宿下该多好,我都幕天席地睡了快半月了,好不容易才有张榻可睡。”

“嘘,”湛墨冷脸对他比了个噤音的手势,“小点声,都睡了这么久,你也该习惯了。”

“习惯是一回事,想睡榻又是另一回事,”湛白轻轻锤了锤自己的背,“要是喻军师在的话就好了,将军定然舍不得她跟着吃苦,必然就顺势答应了。”

湛墨冷嗤一声:“哪壶不开提哪壶。”

他们俩刻意压低的声音一字不差地落入前头的重烨耳中,他扭头冷不丁地问道:“湛白,你想宿在此处?”

湛白打了个激灵,瞬间站直了身子,哪里还见刚刚歪恹恹诉苦水的模样,他一眼一板地答:“没有,将军,我觉得睡在郊外挺好的,自在,夜可观星闻虫鸣,别有一番滋味。”

重烨见他认错颇快,一时倒也寻不到理由训他,警告般看了他一眼后便回过头。

他们三人是骑马而来,正也打算骑马回去,没料还没来得及上马,远远便见到一人骑着单骑,朝着这头飞驰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