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错的肩膀更宽了,也更出挑漂亮了。他长大了,神情愈发明亮,像这样对自己笑起来,竟是惊艳,甚有那么几分勾人的意思。
闻人听行感觉热水的热气从脚下钻进脚心,过丹田往上,直烫心窝。
他眨了下眼睛,笑着问:“阿错,怎么这样盯我看?”
“没、没没”张错抿着嘴唇,一双耳朵唰一下红透。然后他的脖子,脸颊,都爬上红色。
那红像某种厉害的疹子似的,甚至很快又爬到他手背上——大概已经爬遍了他全身。
“我就是想、想想和先生、说”张错结巴得挺费劲儿。
闻人听行沉默片刻:“说什么?”
“说”张错深吸了口气,他目光闪烁,眼眶子里那一对黑瞳中,饱藏某种情绪,要兜不住,汹涌却小心地将往外倾泻,如是放肆,又是试探。
“说”张错声音小了些,“以后晓眠不在,我会我会”
张错最后还是低下了头,没有直视闻人听行:“我会、更加、照顾先生的。”
“我又不是个废物,干嘛总用你们照顾?”闻人听行清淡的语调落到张错头顶。
张错皱起眉,心头沉了一下。
闻人听行拈起张错一缕长头发,搁手里盘着玩儿:“今天晓眠也和我这样说,我是让你们多不放心?”
闻人听行随意说:“她一个小姑娘,磨蹭点就算了,你一大小伙子,别总操心。等再过几年,你就下山看看,外面大千世界,风光无限,多长长眼,才不算虚度青春”
“我不去!”张错猛地抬起头。
少年心思畏葸难言,端着心头的温情,不知如何是好,更差在了一张结巴嘴上,吐不顺字。可少年是有冲劲儿的,哪怕是张错这样的少年,那冲劲儿埋得再深,也还是有,还是能拔一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