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玉石的灵光与月光交融,皎皎斑驳,错落地掉在张错身上、脸上。水影虚浅,张错置身其中,转过头来,眼睫沾挂的水珠轻悄滑落——美得太不真实,简直就像梦境。
张错伸手抹了把脸,湿漉漉的眼睛眨一下:“先生。”
闻人珄:“”
闻人珄缓缓吸一口气。他真心认为,和张错在一起,几乎每分每秒都在忍受某种诱惑。诱惑上压打一杆秤,左边是男人的本能,右边是为人的理性。
“你”闻人珄被蛊得心服口服,“你的伤怎么样?晓眠说你伤口差不多好了?”
张错默了默,先是抬头看了眼天——黢黑的天幕上,飘着几片暗紫色的云,颇为沉郁,不像好兆头。
张错皱起眉心,又看向闻人珄:“先生,等一下。”
“嗯?”
闻人珄一愣,眼看着张错走过来。张错走到岸边,手撑住地面敏捷一跃,他伴随“唰啦”响的水声上岸,仿佛掀翻了一面欢快的小水帘。
张错浑身往下淌水,走到闻人珄跟前不远处站住,二话没说,先扯开自己左侧衣领,露出白玉一般的左肩。
“伤口、好的差不多了。”张错说。
“”闻人珄盯着张错的左肩看了会儿——没有受伤的痕迹,表皮完好如初。
闻人珄又伸出手,在那白皙的皮肤上摸两下,温温热热的。
他心里突然就生出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伤好了当然好。只是真的这么快就好了啊
阿错是死魂灵。他不老不死,永远如此。七十年前他失去闻人听行,那么闻人珄这个会老会死的凡人,又能陪他多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