焉问津挺直腰板站在陆惊泽身前,他不让坐,他便不能坐。
望着陆惊泽那张与刘淑妃六七分相似的脸,他记忆深处的东西便慢慢涌了出来。十八年前的一个夜里,他的妻子被皇后绑了,他怕失去妻子,只能任由皇后摆布。
外头人人都说他公正无私,可真正能做到大公无私的又有几人。他自认不是圣人。
在那之后,他为弥补自己的过错,弃武从文,将心思全放在了百姓身上。
狸猫换太子一事上,他确实对不起陆惊泽。
所以他一直都觉得陆惊泽接近语儿不是男女之情这么简单。倘若自家女儿说的梦境是真,那陆惊泽的手段和心机必然十分了得。
这一想,他更为忧心。
两人一个站着,一个坐着,沉默许久,焉问津忍不住了,开口道:“殿下接近小女究竟想做什么?”
陆惊泽被焉问津的声音拉回注意力,他一手轻轻抚过发冠上垂落的流苏,漫不经心道:“焉大人以为我该有什么目的?”
焉问津眉间凝结,一字一字道:“倘若殿下是为当年之事而来,还请殿下放过小女。当年之事是老臣一人所为,殿下要杀要剐,老臣悉听尊便。”
他不信陆惊泽会为了区区的感情不报当年被送走之仇。
“呵呵。”陆惊泽轻笑,屋内霎时一凉,“焉大人说笑了,我向来是个宽宏大量之人,况且,我早不记得当年的事了。”说着,他从椅子上起身,一把按住焉问津的肩头,“焉大人,坐吧。站着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