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炎宁提着裙摆,便要迈出凉亭,刚跨上石阶,却又回过头,对他道:“李逢舟,你是晋国的皇帝,不单单只是一个人,以后——不要再为了我,做傻事了。战乱起,苦得是那些流离失所的百姓,他们不应该因为你我的私怨而承受战火。”
他抿抿唇,看着月光下的她,还是道:“好。”
她又轻轻唤了他一声:“李逢舟,我走了。”
他说:“好。”
顾炎宁就那么在夜色中越走越远,慢慢地,他连她的背影也瞧不到了,只留下满目冰凉的夜色。
再然后就是上元节,他刚撤去了守在翊坤宫旁的侍卫,就瞧见顾炎宁让人往宫外送了封信。
李逢舟自嘲般笑了笑,她信不过自己,宁愿去信别人。
再后来她便摔倒了,李逢舟夜间偷偷瞧过她几次,还是召了大相公在书房议事,拿出了那道废后圣旨。
圣旨他没有写完,她偏偏失了记忆。
而他——再一次心软了。
亲蚕礼?
李逢舟拧了拧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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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炎宁见狗皇帝一直不理她,便又凑了上来,晃着他的手臂,小手捏着他的手指:“皇上。”
小手指头软绵绵的,一点力气也没有,捏得他心烦意乱。
李逢舟从回忆中抽回神,摆摆手:“给你穿给你穿,朕走了。”
李逢舟很快甩开她,大步迈出了殿门。
这几日天放了晴,顾炎宁推开窗户,手肘撑在窗柩上,双手托腮,没一会儿便瞧见李逢舟急匆匆离去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