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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冉俏皮吐了一下舌,如幼年时那般依偎在白后腿边,皇祖母身上浸着佛香的气息令她放松。

她张开手,从绿柳那里要来锦盒,献宝一般捧去皇祖母眼前。

那时一个造型奇异的琉璃佩挂,灼灼灯色从中穿透,在两侧垂下的纱帐上溢出斑驳破碎的流光华彩。

乐冉换着角度,兴致勃勃的摆弄给白后看,先前她在街市上一眼变相中了,觉着此物寓意甚好,送给皇祖母她定会欢喜。

“这是一个福字,”乐冉举高琉璃配,“这般看,又是一个禄字,还有还有,这样倒过来看,就是一个寿字了……”

白后由她在那里献宝,望着白皙手指间不断翻来覆去摆弄的琉璃配挂,问乐冉,“这物件儿不是宫里的东西罢?”

乐冉点了点头,又同皇祖母讲起那一日受宋夫人邀请去参加赏梅宴的事情,再讲到那个李宁康时,义愤填膺地攥起来拳头挥了挥。

“长安这一遭倒也是开了眼了,没想到竟然还有这样的人……”

这些事白后早已在他人禀报中知晓前因后果,但她没有打断乐冉,耐性听她讲完,目光慈祥和蔼。

直到小姑娘说着说着舔了几下唇,她才叫在旁侍奉的绿柳去倒一杯茶,壮似不经意问乐冉,“安宝儿说的宋夫人,可是宋左相的母亲?”

乐冉喝了两口茶,润了润嗓子,点了下头,“宋先生的母亲当真是十分漂亮的,既温婉又亲人,还很温暖,就像母后一样,待我也好……啊……”

讲到这处,小公主忽然有些懊恼,“她先前应当是不知道我是谁的,可这一次宴后,怕就要知道了。”

白后看着她,“左相也去了吗?”

“去了去了,”乐冉捧着白瓷碗,小脑袋一晃一晃,“这件事若不是宋先生,怕也揪不到此人做坏事的证据!”

这件事还是她后来从桃桃那里听来的,原来那李什么什么的,先前就花银子收买了人,也没有留下那些作为证据的药渣和残羹,都亏由宋先生出手,才能找到那些东西。

讲到这里的时候,阮书桃还十分惊讶和感慨,她以为以宋钺的身份和地位,必不会去理这样的小事情。

那是因为宋先生答应她了呀,小公主美滋滋在心里悄悄补上一句。

思及此处,乐冉又咧了咧嘴,想着不愧是宋先生,做事情又快又漂亮,还十分守信,若他能帮着她去批那些奏书……

想着想着心里乐开了花,乐冉似乎已然看见不远以后同奏书挥挥手的日子,她咬着瓷碗边儿,娇憨的面颊上情不自禁流露出来愉悦。

“安宝儿,”白后垂下眼,不动声色抚了抚乐冉的发顶,“你长大了,有自己的是非判断,那一件事,皇祖母应该告诉你了。”

“和宋家,还有你的母亲有关。”

“当年……”

……

从安阳宫中出来,天色如墨,不见月明,长亭笼灯光晕模糊,寒夜上了霜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