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晓棠大喜,忙使人传书给林畅然。数日后,林畅然自外地赶了回来,在他的亲自主持下,林晓棠端茶行了拜师礼。自此,在处理完谷内的日常事务后,她便跟着殷赐开始钻研起医术来。

殷赐虽然心慈,于医之一道要求却极严格。

林晓棠前世本是家学渊源,对医理医药等并不陌生,连着内经与伤寒,也都是通读过的。她本以为自己很有底子,应该能很快上手,然而等真的端茶行了礼,却发现自己还是想的简单了。

古华夏的医道,与后世传自西方的医术有着根本性的区别。后世之人常有两种论调,一曰厚古薄今,二曰今非昔比,若以后者来形容外来的医术,则前者无疑是古中医的写照。

师徒第一次授课时,殷赐曾问她道:“晓棠,你认为,何者为医?而医道又自何处来?”

林晓棠听得一愣,忍不住抓了抓头发,她还从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当即垂目静思了片刻,方面色羞赧道:“徒儿愚钝,委实不知。”

殷赐并不觉得意外,也不多加评价,只径自道:“在说明何者为医之前,我们不如先说说,何者为人?”

林晓棠越发的糊涂了,却老实的不敢插话,只听殷赐清了清嗓子,朗声道:“天上二十八宿,共有三百六十五颗星;天圆地方,周天正好三百六十五度;一年有三百六十五日,俗语中有三百六十行,而人之一身,正有三百六十五个孔窍。而这孔窍,也正是我们武林中人常说的----穴道。”

说到此,他抬眼微扫,见徒弟正凝神细听,不觉暗自点头,然后接着道:“为师列举这些,只是想说一件,人之一体,乃上合天道。也就是说,天人一体,人的身体,本就是一个自成一体的小天地。”

“既然是一个小天地,自然也就有他自己运转的规律,有生机,有消亡,有相互生化,相互促进,也有相互制约,相互消磨,环环相扣,因果自洽。纯靠着一口生气的维持和延续,让整个人身能够保持平衡,顺顺利利,安享百年。”

“每个人都是一个独立的小天地,而每个小天地却并不是孤立的。书上讲,内有七情,外有六淫,中间还有各种意外、刀斧等各种损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