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晓棠忍不住缩了下,忙将腹部护的更严实了些,然后问道:“交芦馆那边如何了?新衣可上身了?被衾可还暖和吗?”交芦馆是上官筝所居,她现今已能在院中走动,林晓棠昨日才刚去看过她一次。
红苕忙道:“都还好。我还特意去寻绿漪姐姐问过,绿漪姐姐说,一切都好,多谢夫人记挂着。”林晓棠听了,微微点头不语,脚下却一路向前不停。
林畅然的居处最靠近后山,名唤做春邬,顾名思义,其春日的景致最好。只可惜,如今正是秋天,也不过是满院子一片光秃秃的枝丫罢了。
踏入房中时,林畅然正独自煮酒品茗,怡然自乐,见她过来还有些吃惊,忍不住道:“出了什么事吗?”林晓棠抿嘴一笑,温声道:“哪里有什么事情?不过是看二爹爹日子过得惬意,女儿有些眼红罢了。”
闻言,林畅然哈哈一笑,指着她道:“你呀,你呀,”他微微的摇头,“你眼红也没用。这茶或酒,都不是你能喝的。”说毕,忽又想起了什么,忙高声吩咐道:“将昨儿得的那个羊乳羹取来,用开水化了,给大小姐端上一碗。”
仆人们应了一声,立刻去了。林畅然这才回转过来,对她道:“昨儿个才送上来的,是凝固的干羊乳。我寻思着,这东西最补气血,已命人送了筝儿一半。
余下的一半,本是要给你的,只不知,可适宜于你否。今儿一早,我便亲去问了老殷,他说无妨。我正要遣人给你送去,可巧你就来了。既如此,不如先喝上一杯尝尝,看看喜不喜欢。”
说话间,一碗热腾腾的羊乳已端了上来。那羊乳不知用什么东西煮过,竟毫无腥膻之气,待尝过一口,只觉满口香甜,唇齿间唯余奶香之气。林晓棠一边轻轻吹气,一边小口辍饮,不觉间已一碗下肚,只觉周身暖融融的,十分舒适。
林畅然在旁含笑看着,见她唇角尚有余沫,忙取过帕子给她,问道:“如何?可还喜欢?”
林晓棠接过帕子擦嘴,一边点头道:“我觉得很好。不过,二爹爹何不留些自用?我那里各式饮品已尽够了,倒是二爹爹,也该注意好生保养些。茶酒饮的太多,终究与身子康健无益。”
林畅然听了,只佯做生气,板着脸道:“好容易避开了老殷,乖女儿却又来说教了。人生在世,光阴不过几十载耳,若不能纵情恣意,随心所趋,便是能长命百岁,又有何意趣可言呢?”
林晓棠却不能赞同这种看法,忍不住就要去劝他。林畅然忙抬手拦截住,岔开话题道:“晓棠,你这会子来寻二爹爹,可是有什么事要说?”
一语提醒了林晓棠,她低头沉默片刻,然后道:“今日,我收到了一封书信。”她取出书信递给林畅然看。林畅然接过书信一扫到底,心下顿时明了,他随手将信件向桌上一掷,转过头来看向女儿,温言道:“所以呢?关于此事,你心中是个什么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