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上官筝终于安下心来,开始遵医嘱调理身体。那边,葬礼也已经结束,紧接着,便开始了长达百日的重丧期。
谷内事务已由林畅然接手,林晓棠就只管静心安养,每日里静坐修习,闲暇时便看看书,隔上三两日,再去看看上官筝。日子过得甚是平静。
转眼百日将尽,林晓棠正在预备祭礼,却忽收到一封出人意料的书信来。待拆开一看,却原来是欧阳长老所写。
昔日,各处安置重火宫弟子时,几位长老们却没有跟着一起,而是各自寻了自己的落脚之地。自回到月上谷后,林晓棠一直在注意修养身体,还没能去看望那些被安置过来的弟子们。
信上并无太紧要的事,只先问候了她近况如何,然后便提起了宇文穆远来,道是听说他现今投靠了鲁王,觉得分外诧异,想要问问林晓棠是个什么意见,是否有意重新归来,并隐晦的表示,他和其他几位长老都很希望她能够回来。
看完书信,林晓棠行至床前站定,静望着窗外一片黄澄澄的金色,不由陷入了深思之中。欧阳长老之所言,正是她近日之所思,她到底该不该回去呢?
依常理,重火宫是重家人祖上传下的基业,如今宇文穆远背叛,她身为重家后人,自当义不容辞,理所当然该挑起担子来。然而,事情却远非表面这么简单。
她下意识伸手轻抚向腹部,孩子现已四月有余,腹部正微微隆起,间或还有轻微的胎动感。有孕之人不同寻常,稍有费力耗神处,便觉得神倦疲乏。如今,便是她有心理事,只怕也无能为力了。
况且,这孩子意义非凡,乃是亡夫仅存的血脉,也会是她此生唯一的孩儿。她爱之更甚于性命,又如何肯冒着可能损伤孩儿的风险,继续去操心算计呢?
然而,若完全放手不管,只怕也难过心头这一关。林晓棠回身坐下,在案前静思半响后,轻唤道:“红苕。”一个着水红色裙衫的小丫头应声过来,问道:“夫人有什么吩咐?”林晓棠道:“你去帮我把披风取过来,我有事要出去一趟。”
红苕是林畅然安排过来的人,曾跟着谷内的侍卫们学过些武艺,甚至还学得很是不错。闻言,她忙应了一声,很快便将披风取了过来,帮着她将身子裹的严实,又觉得不太放心,便主动提出,想要跟着她一起出去。林晓棠想了想,为稳妥起见,也就答应了。
林晓棠所住之处,靠近谷主的居所,是整个山谷中位置最好的地方,然而,距离林畅然的住处却有些远。如今中秋已过,天气渐渐转冷,山间虽变化不显,然一出了房门,迎面吹拂过来的细风,却已带上了些丝丝的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