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念真根本不理会这官威很大的糟老头子是谁,她脸上泪痕未干,心里却只有一个念头:侯爷果然还是喜欢我的,一定是的……

……

大堂内,依旧由林绍元守着不让人靠近。

王笑、秦成业、董济和三人分坐,气氛却与昨夜完全不同。

良久,董济和长叹了一声,开口道:“侯爷如何知道是我?”

“想来想去,只能是你。”王笑道:“董先生自称儒生,儒家讲君君臣臣,你却鼓动秦总戎与我造反,未免太奇怪了。”

“还有,你们要掳我去逼问,大可不必去城外破庙。秦总戎驻守锦州多年,总不至于在城内找不出一个隐秘的谈话之所?这个问题我问过你,你说要演得逼真。”王笑摇了摇头,道:“演得实在是不真。”

董济和一愣,笑容愈发苦涩。

王笑又道:“城外建奴的兵马动向,只有你与秦总戎最清楚。今早会有绿营兵围城、秦总戎会从南面入城——这些,只有你能算到。想必封城门的那个蔡家家将也是你的人?”

“侯爷慧眼如炬,老夫佩服。”

“我一度觉得不可能是你,还请来姚文华试探。因为,我想不通……封了城门,乱战之中,你自己也逃不掉。”王笑道:“为何还要这么做?”

“侯爷真的想不通?”

王笑道:“你说要私下谈,我就想明白了一点点。你支走姚文华,是因为此事与我们昨夜所谈的内容有关?”

董济和长叹一声,缓缓道:“不错。”

“你不是建奴的人。”王笑问道:“你是谁的人?”

“我是谁的人?”

董济和不敢转头看秦成业,嚅了嚅嘴,喟然叹道:“三十年了,当年我入京参加会试,第一名及第,但金鸾殿上先帝不喜我的策问,只录为三甲。旁人道我心中愤忿,故而辞官来辽东。但其实,是奉了旨意……当年陛下还在潜邸,曾与我畅谈国事,意兴遄飞,壮志激昂。君以国士遇我,我以国士报之。我来辽东,为的是给社稷守土,为的是给陛下看住这些兵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