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慕时不知道坐了多久,仿佛间是几十个春秋,又好像只是一眨眼的时间。
他睁开眼睛的时候,周遭的一切都在慢慢的褪去颜色,失去温度。
人死去的时候,全身的肌肉细胞都要经历一个漫长的过程,可心死去的时候,往往都只是一瞬间的事情。
起风了,卷起地上轻薄的东西,四处乱吹。
白色的纸张拍打在周慕时的身上,他像个石像一样一动不动的待着,似乎连眼睛都不会转动了。
纸张落在他的胸口上,糊在他的脸上的时候,周慕时才看清楚了上面的图案。
画纸上是人物素描,称不上好的水平,却也清清楚楚的让人你能瞧清楚画的是谁。
滚烫的眼泪从他的眼眶里滑落,沾湿了洁白的画纸。
穿着白色外套的男人男人迎着风向他走来,小心翼翼的把黏在周慕时身上的纸张拿下来,放在架子里铺平了放好,和手里的一本日记本一起整整齐齐的叠放在一处。
他的动作很细致,是素日里严谨认真的模样。
周慕时被夺眶而出的眼泪糊住了眼睛,烙印在他生命当中轮廓在他的前晃悠。
长椅上的年轻男人哭成了个泪人,他明明瞧不清楚,可又觉着自己的视线无比的清晰。
周慕时还没来得及不管不顾的扑向那个怀抱里,站在他面前的人,忽然张了嘴。
一个陌生的声音传递到他的耳朵里。
“抱歉先生,我们认识吗?”
远处十二三岁的小女孩,向站在周慕时身边的男人叫了声“爸爸”跑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