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不能退缩,必须与他说明。
阿萝没有忘记,二人相拥前,魏玘的目光五味杂陈。
她很清楚,此间种种并非空穴来风,系他同野兽厮杀太久、险些迷失了自我。
他想他一路走来,应已足够狠心,真能薄情寡义、视血脉为筹码。因此,面对自己的悲恸,他才迷茫不解、罔知所措。
可事实是,他虽生有尖牙与利爪,却从不曾与野兽为伍。
若说相识之初,她对他尚有误解;那事到如今,她已目睹他韬略、志向,知他问心无愧、正大光明。
阿萝轻声道:“你的心确实是在跳的。”
“只不过,你太累、太辛苦,总要听这人禀报、那人述职……如此一来,耳际的声响多了,便遮住你心跳、叫你听不清楚。”
“但……”她话锋一转,“我与你不同。”
“我被你保护着,无需操心其他,耳边就没有杂音与干扰。”
至此,阿萝合眸,敛尽视野,似要捕捉风声与气息:“所以,我可以听见你的心。”
“它跳得很清楚、很分明。”
——清楚,是他高山景行、盈科后进;分明,是他公正刚直、清渭浊泾。
相伴至今,阿萝了解魏玘,知他真心如玉,外层裹雪覆霜,内里剔透晶莹,欣喜时可作风铃音声,碎裂时也有脆响悲鸣。
这样一个人,若与母族恩断义绝,绝不可能无动于衷。
“这让我感到很幸运,也很幸福。”
说到这里,阿萝睁开双眸。因与魏玘相拥,她瞧不见他面庞,难以借此辨别他心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