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语掷地有声,郑昭仪如遭雷击。
身出名门,她很清楚,此乃金书白玉牌,系为彰显天家恩宠,由帝王赐给宗亲、近臣,从来没有颁授给任何巫族。
她几是本能地以为,阿萝手中的玉牌系伪造或盗窃而来。
只是,尚不待她作出反应,阿萝率先又道:“这上头不光填着我的名字,还说另外一半留在陛下手里。不然,您随我去问问陛下?”
话已至此,郑昭仪身子一僵,自知阿萝所言非虚。
她强行稳下心神,终于正视、观察阿萝,被人手里的食盒夺了注意。
那食盒瘦长,顶把如竹节,色调浓沉,外侧雕有团龙,显然出自仅供越帝一人的小膳司。
郑昭仪震惊,恍惚,也疑惑。
——面前的少女究竟使了什么妖法,竟能受越帝如此青睐!
其实,此间缘由,阿萝也不明白。
她只是以为,越帝是个好人,因着魏玘喜欢她,便也善待她、馈赠她。毕竟,当初的魏玘也待她很好,赠过她不少礼物。
而且,最初,阿萝本不打算同郑昭仪针锋相对。
她按捺不喜,想对魏玘的生母客气些、温和些。正因此,哪怕明知玉牌在手、不必行礼,她仍依礼行事,应答也平柔而谦卑。
只可惜,郑昭仪偏要挑起事端,非但故意罚她不起,还对她恶语相向。
对于郑昭仪的目的,阿萝并不清楚。可她再是天真,也多少察觉,自己挡了郑昭仪的路。
她自觉问心无愧——若说越帝是天下最尊贵的人,连越帝都免除她礼节、准许她与魏玘相爱,她又何必在乎郑昭仪的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