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魏玘低声道。
阿萝怔住,一时没有动作。
她有些慌乱,睫羽无措地扑扇着,望入面前人的双眼,却见他坚如磐石、心意已决。
——他是认真的。和方才的她一样认真。
小少女莫名感到羞赧。她蜷起纤指,咬着唇儿瞧他:“你在报复我吗?”
此时此刻,她确实满心委屈。因他深知她并不聪明、大抵做不成事,却偏偏作出如此安排,像是存心要看她笑话。
魏玘眸光不移,与阿萝幽幽相对。比起她,他泰然许多,似乎早有决断。
他开口,眼神烫得惊人:“是报复吗?”
“倘若盼你怜惜、求你疼爱也算是报复,那我确实是在报复你。”
阿萝闻言,心神一漾,纯稚的委屈消散无影。
——魏玘确实太了解她,惯有他一套说辞,最会讨她喜欢、令她心软。
她小声嘟囔道:“我说不过你……”
言罢,她提息,重新凝聚精神,专注于垂落的指尖。
一时间,殿内再无人声,只闻摇光泣泪、红烛哔剥。窸窣的低响夹杂其中,如风微缈,如云连绵,忙碌好一阵,始终未能成功。
阿萝半压粉唇,秀气的眉黛也纠结一处。
她从前以为,自己的手指还算灵巧,能切菜捣药、补衣刺绣。可现在,她好像使不上劲儿,纤细的手指歪歪扭扭、乏软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