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响停了刹那。男人气息如凝。
很快,他干着嗓,对爱人作出回应:“我爱你。”
阿萝呜咽一声,抬手盖住面庞。似是被泪水烫着,她的指尖抖得厉害,抹碎了颊间的濡痕。
这一句话,他昨夜说过许多回,如雪片般飘下,往各处洒落,几乎淹没了她。可无论听过多少次,它仍曳她神魂、动她心弦。
之后的沉寂格外长久。
终于,少女吸了吸鼻子,声音轻小:“我也爱你。”
……
不多时,药膏与水盆又被送至屋内。
魏玘亲自应门,才接下,就被阿萝红着脸、一把夺过。
她懂医,瞧见那圆润的小盒,心下便明了七分,叫魏玘出屋洗漱,既是不愿他受累,又是怕他借机生事、心怀不轨。
魏玘心如明镜,直呼冤枉,与她周旋半晌,几乎好话说尽,仍被无情打发。
说来也怪,这一双爱侣分明尚无婚书、先行周公之礼,相处时却如多年鸾俦,尤其自如。
——照这样看,若说没有天作之合,大抵也不尽然。
魏玘走后,阿萝独自濯身梳洗、上药更衣。青蛇游出一旁,窥伺芙蓉出水,被她逮了现行、一点蛇首,转瞬又缩回阴影。
此期间,柴荣与太子之事难免盘踞她脑海。
她方才心神不宁,将魏玘的意见听得不算完整,但也隐约知晓其中道理,系乃敌暗我明,不知太子作何打算,确要再作观望、从长计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