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朗。”
头一次,魏玘对辛朗直呼其名。
辛朗收足循声,回望玄冷的青年,见人倚立门旁、环臂身前。
他颔首,静默地等待着,看见魏玘抬起手腕,整理袖口,目光散漫,如身处巫疆时那般,直至革腕一丝不苟,才掀眸瞧他一眼。
“你是巫疆的少主,更是未来的巫王。”
魏玘一顿,又道:“为了你的族人,也为了她,拿出王室的模样来。”
——既是居高临下的告诫,也是语重心长的托付。
对于辛朗,他的观感历来不算好,觉其天资愚钝、胸无大志,难以护阿萝周全。但他必须承认的是,辛朗方才的言行确实令他有所改观。
倒也好。这给了他一丝希望,能事先为阿萝备好后路。
多年以来,魏玘踽踽独行,斩断所有情感,从来不存任何弱点。而现在,他与阿萝相伴,为她生出坚不可摧的盔甲,也被她赋予一触即溃的软肋。
欲与阿萝白首不渝,要以万人之上的权势为基石。倘若成功,皆大欢喜;可一旦失败,他不能让她也万劫不复。
巫疆终归是阿萝的家乡,理当是她最后的容身之所。
此间道理,辛朗自然也心中有数。
他并不多言,再度抱拳,右膝一曲,向不远处的身影落下叩礼。
“外臣明白。”
言罢,他起身再揖,旋步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