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他原先计划,是要返回上京,由他服下毒药、自入死局,再请阿萝诊治。如此一来,既能嫁祸于太子党羽,又能借助圣宠、令越帝对阿萝刮目相看。
如今阿萝亲身施药,他再打个头阵,倒也有异曲同工之妙。
只是,此间虽然事了,他暂时还不能休息。
“说吧。”魏玘道。
川连垂首应是,道:“禀殿下,上疏已获圣人恩准,可凭官粟自行赈粜、工赈。再过几日,粮种也将抵达,便能赈贷种食。”
魏玘嗯了一声,眼底笑意顷刻而逝。
“当心。”两字淡淡抛落。
川连一怔,旋即明了,肃穆道:“谨遵殿下教诲。”
他知道,魏玘是在担心太子作乱。倒也难怪,若将翼州赈灾视为考验,肃王的应对无可挑剔,太子之流定不会任其逍遥。
尤其是孤幼庄,甫一奏闻,颇受今上重视,难保太子不会从中作梗。
两人言谈间,已愈渐接近山下。
遥看去,只见一道身影远远耸立,着了蜡染蓝袍,显然出身巫族。
魏玘神色不改,径自走去。
听闻足音,那人转首,正要落膝叩礼,却听魏玘道——
“别跪。”
辛朗讶然。魏玘却步伐未停,自人身旁扬长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