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萝吸了吸鼻子,气息愈轻:“我一直活在这样的纠结与忧虑之中。”
魏玘不动声色,只将两臂越收越紧。
阿萝又道:“有时候,我也会想,我是为何而来到这世上。旁人惧怕我、厌恶我,对我避如蛇蝎,认定我出身不祥,那我为何要活着?”
说起曾经的往事,她轻描淡写,字句恍如隔世,似风般缈远。
这令魏玘突兀想起,在二人初次对峙的一夜,他曾唤过她妖女,惹来她倔强的泪眼——她受过的委屈太多、太沉,他全部见证,也深刻懂得。
正因此,他才想保护她。所有不该她承担的一切,大可由他来扛。
但此时此刻,魏玘心中有数,知道阿萝提起从前,绝不是为换取他疼怜或庇佑。
他要知道她的用意:“之后呢?”
“之后……”
阿萝抽了身,又抬起头。她弯眸,漾开月牙似的浅笑。
“之后,你来了。”
魏玘眸光微颤,便听她娓娓续道:“你要带我离开小院,我慌得极了,又哭又闹,连眼睛也不敢睁开,怕会为巫疆招来灾祸。”
“可你硬生生拽着我,使了好大的劲儿。我无法反抗,便被你强行拉着走了。”
——说得头头是道、绘声绘色。
魏玘心虚,低低啧了一声。他记得很清楚,当时的他确实不算温柔。
阿萝瞧出他窘迫,不禁扑哧笑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