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间筹谋过于复杂。对着阿萝,魏玘一时不知该从何说起。
他动唇半晌,只低叹道:“你不必如此。”
依他之见,她确实不必如此——原能受他庇护、安然无虞,却偏要螳臂当车、飞蛾扑火。
阿萝闻言,抬起杏眼,望入那双漆沉的凤眸。
魏玘与她对视,见她瞳光盈水,如溪涧流泉,清凌凌地闪烁着。
“我必须如此。”阿萝定定道。
她抿起唇,又松开,眸里柔波浮泛,被魏玘清晰捕捉。
“子玉,你可还记得……在小院的围栏上,别着一朵盛开的杜鹃花?”
魏玘惊讶,不料话锋陡转,心下有些意外。
他历来过目不忘,循着阿萝的提示,很快记起:恰于他歇息的树下,向左不出十尺,确有艳红一抹,昳丽而孤独地盛开。
“记得。”他道,“怎么?”
阿萝道:“那是我生辰时赠予守卫的礼物。”
“离开小院之前,每逢生辰,我都会送守卫一枝鲜花。可他们从来不曾收下。”
魏玘神情一默,没有说话。
阿萝垂颈,不再瞧他,钻回他怀抱,声音与力道同等柔和。
“这些年来,我总盼他们收下,想他们不要怕我、与我做个朋友。但他们当真不收,我又感到庆幸,不想他们受我孽力所害。”
“子玉,你定然知晓,在很长、很长的日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