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阿萝已与郑雁声约好,自郑氏随行的家丁之中,寻几个懂医、可靠的帮手,不必再麻烦孩子们,便由着他们跑出府外、结伴玩耍去了。
只余阿萝一人,后院重归于寂。
周遭静得落针可闻,阿萝的脑袋却乱嗡嗡的。
她想做些什么,也想说些什么,却只有隐约的方向,不算明晰,也不足以令她拿定主意。
就这样度过了两个时辰,天光逐渐暗沉。
——该是一会儿要落雨了。
发觉这点,阿萝心口一紧,手中的药草险些掉落在地。
终于,她作出决定,扭头扎回屋里,到处寻找竹伞。可屋里没有竹伞,天色越来越沉,她只得带上无且囊、罗星袋,往府外赶去。
恰在此刻,有人匆匆而来。
那人着了青衫、布靴,提着什么,正与阿萝迎面碰上。
“阿萝娘子。”是段明。
阿萝张唇,想说自己还有要事,却见段明手臂一抬、向她展示拎着的物件。
那物件长条、圆瘦,被淡黄的蜡纸扎着,用细绳重重捆束——是枣泥饼,她在书里见过类似的图绘,系大越独有的美食。
只听段明道:“这是小生的一点心意。”
“翼州金枣名满大越,娘子兴许未曾尝过。幸有酒楼未受水灾,小生便为娘子购来一些,数量不多,但请娘子笑纳。”
阿萝一时不答,只看向悬空的纸包。
她当然明白,在饥荒之苦尚未消散的翼州,一扎枣泥饼意味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