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语压得很轻,小心地藏起呜咽。
郑雁声听出来了,阿萝不是在对她生气,而是在责怪自己。
她咬着下唇,心里有些懊悔,不知她方才那些话起了什么作用,更不忍见阿萝垂泪,索性一拍床榻,发出啪的一声轻响。
“来。”郑雁声道,“讲他讲得太多,不如聊些别的。”
“泼辣粗鄙的高门庶女,与温润而泽的罪臣后裔,好一段天作之合、檀郎谢女的佳话,我给你说说,你要不要听?”
……
这一夜,阿萝彻夜未眠。
她躺在榻上,与青蛇共枕,眼帘徐徐翕动,望着黝黑的平棋。
次日,阿萝依然早早地开始忙碌。
她起身时,屋里屋外悄然无声。遑论阿莱,连郑雁声和孩子们都尚在熟睡。
梳洗后,她对照药方,继续处理先前的药草。可相较昨日,她心不在焉,动作迟缓许多,甚至数次停下、眺望远处。
——或许,也不是远处。
在她视线的尽头,一座传舍静静伫立。
过去一阵,郑雁声起了身。她与阿萝聊了几句,又更衣梳洗,便离开都尉府、径自繁忙。
又过去一阵,孩子们也逐个苏醒。院里立时鸡飞狗跳,自里到外都闹哄哄的,如潮的嬉笑溢出院墙,几乎掀飞了都尉府的梁顶。
这些孩子很是懂事,瞧见阿萝忙碌,无不主动请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