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玘笑意散漫,也举杯,却道:“来日方长。从舅身子不好,不该再喝了。”
“咣!”酒盏碰击。
郑博稽饮了酒,又道:“最后一杯!”
“这、这梁世忠不识好歹,竟还瞒着本、本官……将水灾上报朝廷,扰人仕途!还、还好有贤甥主持公道,我、我心里高兴……”
魏玘勾唇,道:“从舅照料我许多,我自当有所回报,不敢忘恩负义。”
“况且,母亲对从舅也很是记挂。”
郑博稽嗯了一声,缓缓点头,目光涣散、迷蒙。
“好贤甥、好贤甥。”他连唤两声。
“你既来了翼州,且记住,从舅方才所说,俱是实践过的、能发财的妙计……常平仓也好,义仓也罢,你聪颖,手脚做干净些。”
“米、米行钱氏,有从舅引荐,只管放心……”
郑博稽说着,身躯一斜,险些扑在案间,话语也含糊起来,说灾民、脏臭、卑贱云云。
魏玘不应,只笑,眸里火色泛凉。
他起身去搀,将人自桌前拎起,道:“我送从舅回去。”
郑博稽迷瞪着,似也觉时辰晚了,点点头。
二人同行,一者如松枝挺拔,一者如烂泥缠墙,步速迟缓,走向木门处。
眼看将要离开,魏玘忽道:“对了。”
“我听闻,翼州刁民不知好歹,屡次往衙门聚众闹事,幸得从舅管教有方。不知从舅用了什么法子,可否指教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