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水声宛如溅珠
阿萝绞腕,拧干绢帛,挪至魏玘身侧。
她伸手,要去揭他衣裳,又在触达前停下,道:“你忍一忍,会有些疼。”
魏玘只笑:“本王何时怕过?”
他虽然受伤,利落不胜从前,但倨傲、清贵却分毫不减。
阿萝抿唇,颦起水湾眉,哀淡地瞧他。
她记得,哪怕魏玘腿根出臼,也不曾发出半点痛呼。可她也知道,他并非不疼,只是对自己格外心狠,才凝出魄力,强行忍耐下来。
“我会轻一些的。”她道。
魏玘不答,忽觉刺痛入骨,身躯猝然僵直。
阿萝指尖微动,正拈起他身后衣缕,揭开伤口附近的破布,谨慎,轻缓,小心翼翼。
一片,又一片……袍衫破乱纷碎,被她逐次揭下。
阿萝凝滞,一时怔于原地。
眼前,背脊笔挺、瘦削,有力,线条分明、流畅,如受工匠塑刻,却见一道剑伤斜穿而下,近有五寸,细长狭窄,皮开肉绽。
而在剑伤之外,还有许多旧痕,大小不一,似乎也是由刀枪所致。
今夜,黑衣人斩伤魏玘、毁他袍衫,虽只留下一处伤口,却露出他半面脊背——凡是阿萝目所能及,均可见伤痕错综,狰狞古旧。
阿萝心口发紧,气息越沉,肺脏也淤堵凝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