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知鸢第二日醒来时,天就变了。
他们家因被人骗,弄混了霁灵草与云芝草,药全都毁了不说,还要赔偿那些买了药的买主,信度一落千丈,欠了一大笔债。
她爹日日夜夜去求昔日的好友同伴,可那些商人生性凉薄,见谢府没落不愿伸手搭救,还因陆老夫人的事故生怕自个儿沾染上麻烦。
日日都有人来催债,她哥难得挺直了腰杆护住她同母亲,却因一时之气去赌了钱,结果因输了不愿背债而被人打了半死。
迫不得已之下,娘带着她去了陆府。
她与陆老夫人议事时,谢知鸢就蹲在小石板路边怔怔发呆,直到身前落了阴影,她才仰脸望去。
是表哥。
彼时男人年近弱冠,在谢知鸢眼中就是沉稳的大人模样,与其说她对她的感情是青涩懵懂的喜欢,不如说是一种雏鸟归巢的依赖。
他朝她伸出了手,似是随口问了她来陆府有何事。
谢知鸢偷偷窥了眼男人波澜不兴的面容,压下直冲眼眶的酸涩,同他说了近日的事,又与他表示了对叶老夫人身死的歉意。
陆明钦略颔首,垂了垂长睫,只说知道了。
知道了什么?
谢知鸢于第二日才得知陆府给了娘一大笔钱财,又送了不少宫里才有的名贵药材给她哥治病,
这样的大恩情,却宛如沉甸甸的石头一下子落在谢知鸢的心上。
她一面对表哥生起越发深厚的舐犊之情,一面也越发清醒地意识到他们二人绝无可能。
就算是给陆府当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