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量了他片刻,才淡声道,

“从童学回来,课业可完成了?”

谢知鸢手指一蜷,忙扯了扯男人的指骨,开口劝,“平轩才回来呢,这就说到课业,像什么话。”

陆明钦眼皮跳了跳,在小少年有些倔强的目光中半掩了长睫,“不患老而无成,只怕幼而不学1,若连课业都要人提醒,又遑论其他?”

谢知鸢知他总能扯出一大堆道理,秀致的眉微蹙,正要发作,陆平轩却抢先一步说,“娘,爹他说的极是,我便先回房赶课业了——”

他这话说的夹杂着些微委屈,谢知鸢张了张唇,男孩已然拎起桌上的书袋往外走去,小小的身影被垂落的日光拉长到地板,说不出的萧瑟寂然。

在陆平轩快出去前,身后低沉的嗓音忽地响起,“今晚来我书房抽查课业,若是过了,明日便准你与我们一道去万佛寺后山游玩。”

陆平轩心头微颤,下意识生起雀跃的心情。

他到底还是个小孩子,哪里能斗得过在朝中混迹多年的老男人,

——这番“打了巴掌给颗甜糖”的话一出,不仅谢知鸢满意了,陆平轩也不再愤懑。

即便男孩再如何警惕,依旧无发避免地沦陷于这样甜蜜的陷阱。

只是他们二人都不知,此次后山之行是陆老夫人千叮咛万嘱咐陆明钦带陆平轩去的。

陆明钦用原本便该施予出的机会换得与自家小娇妻安然的独处时光,倒也不亏。

谢知鸢嗔了男人一眼,“平轩好不容易回来一遭,你又要这样吓他。”

陆明钦叹口气,他如今才过而立,眉间褪却年轻时些许凌厉的冷意,身上的气势越发内敛,像是平日里沉默寡言的长辈。

他到了谢知鸢身后,长臂搂住她的肩膀,谢知鸢比之少女时期还要瘦些,一下子隐约回环不拢。